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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3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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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說回來了,認識蘇彥棋這麽久,好像從沒有見過任何女人在他身邊出現,永遠都是形單影只,看起來還真有那麽一點可憐。哎喲,他該不會是不喜歡女人吧?嘖嘖嘖,真白瞎了他那張好模好樣的臉啊!

……我幹嘛好端端地想起他來了?

身旁,韓北問還在不停口地說著:“……她和姑娘你一樣,平日裏爆裂如火,常常口不擇言,實在令人啼笑皆非。可我心中明白,你們都是善良的好女孩,強硬剛烈,或許只是你們的保護殼。當初分手,是無奈而為之,若我今後再能與這樣的姑娘有緣,必定會更加珍惜。”

我身上起了厚實實一層雞皮疙瘩,忍不住劇烈地一抖。聽說,黑暗的樓梯和走廊,往往是人類最容易吐露心事的地方,難道就連不食人間煙火的韓北問也不能幸免?……話說,他該不會是在暗示什麽吧?

好容易走到了底層,我掙開韓北問的手,不管不顧一步跳了出去。

這時候,已經是晚上的九點過了,院子裏空蕩蕩的,不遠的花壇邊,有一個人垂著頭坐在那裏。

陶遷?他從我家離開,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前的事,怎麽直到現在,竟還在這裏?

韓北問跟著我走出單元樓門,一擡頭,也看到了那羸弱的男人,嘴裏“咦”了一聲,立即就要走過去,我趕忙一把拽住了他。

在路燈光的照射下,我看見,陶遷的腳邊,匍匐著一個小小的身影。

那是一個只有一兩歲的嬰孩,身上只穿著一件紅色的肚兜,小手小腳又胖又短,圓乎乎的,看上去很是可愛。

只是,“他”的全身呈現出一種懾人的青紫色,在昏黃的燈光下,顯得格外詭譎。他一點點朝陶遷的腿爬過去,越來越近,越來越近,伸長了胳膊,想要去拉陶遷的褲管。

我全身的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,那孩子是個陰魂,是鬼!莫非陶遷的種種古怪,全是因為被鬼纏身所致?

“我在這裏幹什麽?我……”陶遷低聲囁嚅著,渾然不覺腳邊正有危險靠近。

許是聽到身後的腳步聲,那孩子突然扭過頭,雙眼射出兩道螢綠的光芒,朝我和韓北問臉上看過來。片刻之後,他突然一咧嘴,朝我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微笑。

“爸爸,爸爸……”他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著,扯著陶遷的衣服,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向上攀爬,從小腿、大腿、腰腹、後背……一直爬到肩膀。然後,他將自己的兩條小胖腿笨拙地往上一擡——騎在了陶遷的脖子上。

“嘻嘻,嘻嘻嘻,騎高高,騎高高……”那嬰孩咯咯地笑了起來,一邊拍打陶遷的腦袋,揪扯他的頭發,一邊一疊聲地嚷,“爸爸,回家家……”

陶遷猛地站起身,滿面愁容登時消失無蹤。他仿佛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,自言自語道:“哎呀,看我這個腦袋,我是要回家啊!”

說罷,他再不做停留,轉身朝巷子口走去。

第四十一話 嬰靈(二)

異靈私房菜41-第四十一話嬰靈(二)

怪不得陶遷要抱怨自己的肩膊常常酸痛難忍,一個小陰靈整天就騎在他的脖子上啊,長此以往,能不疼嗎?

那嬰孩口口聲聲叫他“爸爸”,按照常理來判斷,應該不會傷害他才對。可是,鬼魂的思維,人類哪能猜得透?事實就擺在眼前,陶遷已經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,誰又能相信,罪魁禍首,居然是一個連話都還說不清楚的孩子?

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,韓北問手足無措地站在我身邊,仿佛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,過了好半天,才輕輕搖晃了一下我的身體,小聲道:“唐姑娘,你可還好麽?”

我轉頭飛快地瞥了他一眼,重新將目光投向遠處。

陶遷單薄的身體,像是包裹在一團濃霧之中,模模糊糊,時隱時現。他步履蹣跚有如喝醉了酒,腳下晃晃悠悠,一個不小心,踩上一顆碎石子,朝前踉蹌了好幾個大步,差點跌倒。騎在他脖子上的嬰孩開心得手舞足蹈,胖乎乎的胳膊腿一個勁兒在半空中胡亂踢蹬,簡直比得到了最心愛的玩具還要興高采烈。

不知過了多久,陶遷的身影徹底從我的視線中消失。可能是站得太久了,雙腿漸漸開始麻痹,我扭過頭,對韓北問笑了一下,道:“現在也挺晚的了,你趕緊回醫館吧,我這就要上樓去了。”說罷,轉身欲走。

韓北問拉住我的胳膊,盯住我的言情,懇摯地道:“姑娘現在這種情形,讓我怎能放心就此離開?你心中若擔心那位陶先生,我們追上去瞧瞧如何?”

我冷笑了一聲。

瞧瞧?像看西洋鏡似的繞著陶遷轉一圈,然後再若無其事的離開?對不起,我不能。

我是個沒用的人,眼見陶遷被陰魂糾纏住了不得脫身,卻只能傻站在原地呆看,除此之外什麽也做不了,這真是可悲。

“不用了。”我拂開他的手,淡淡地道,“我們幫不上什麽忙,就別跟著添亂了。或許他命中註定有此一劫,誰也幫不了他。”

這話聽起來,似乎是在為我的袖手旁觀而開脫。是的,我唐雙喜從來也不是個英雄,自己屁股後頭還跟著一籮筐麻煩,實在騰不出精力來替他人擔憂。所謂的“使命感”,對我來說太過高遠,就算站在山巔也觸摸不到,是永遠也不會屬於我的東西,我更加沒有那樣的能力。

更何況,韓北問還在我的身邊,他只是一個大夫,和我之前所發生的一切毫無關聯,不應該被卷入這一場與鬼魂的角力之中——這是個深淵,一旦踏進來,便有可能永遠不見天日。

韓北問看穿了我的想法,頓了一下,忽然用修長的手指碰了碰我的臉頰,柔聲道:“我知道自己手無縛雞之力,平日裏只會抓藥診病。可是,我畢竟在綠雲村外居住多年,那裏的情況你也了解一二,像這等詭異之事,我見過的沒有十件也有八件,因此,姑娘若是擔心我會害怕,卻是大可不必。依我看,我們……”

我不耐煩地一揚手:“別說了,我很困,想回家睡覺了,就這樣吧!”

“雙喜!”他再次拉住了我,口中突然改了稱呼,“……上次你在綠雲村遇險,來接你的那位朋友,就是蘇先生罷?若此刻是他在你身邊,你還會對此事不聞不問嗎?”

我竟啞口無言。

可不是嗎?雖然我不知道在經歷那一夜的長談之後,自己和蘇彥棋的關系是否還能一如往常,但在我眼裏,他和韓北問顯然是不一樣的。他似乎天生就該是我的朋友,自打和他相識,每次遇到危險,我總是不管不顧地第一時間找他幫忙,很多時候,甚至將他擋在自己身前,並且絲毫不感覺到愧疚。如果此刻在我身邊的人是他,說不定我真會拽著他追上陶遷,去一看究竟。

我是不會喜歡他的,自從樂平死了之後,我不認為自己還能喜歡任何人。那麽,這到底是為什麽?

我腦子裏一片混沌,一時忘了韓北問還在旁邊。他等了一會兒,低聲對我道:“我沒有別的意思,只是想讓你知道,你亦可以像相信蘇先生那樣信任我。只要你開口,無論什麽事,我必定全力以赴。”

我擡頭對他笑了笑:“是嗎?好的,再見。”然後,轉身沒入黑暗的樓道。

那時候的我不知道,這樣的決定,會令我追悔莫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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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四天過去了,陶遷再沒有出現。人總是健忘的,初時我還時常會想起他,因為同病相憐,心中亦免不了擔憂,但沒過多久,就漸漸將一切拋諸腦後。

家裏最近很是冷清。蘇彥棋還沒有回來,幾日來毫無音訊,短信也沒給我發一個,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半路上被女妖精拐跑了;兜子依然很忙,每天太陽一落山,便著急忙慌地跑了出去,直到半夜才回來。小鈴在我家門口守了幾天,始終等不到他,在我面前哭得跟淚人兒似的,我除了敷衍安慰幾句,也沒別的辦法。

唯一一成不變的,只有胡沁薇。她仍然同往常一樣陪著我,我去買菜,她便跟著去,我在廚房做菜,她便進來幫著我剝蔥搗蒜,就算是時桐偶爾來找她,也被她三兩句打發走,臨別再附送巴掌一個。

“果然,還是只有女人靠得住啊!”我靠在沙發裏,對正在擺弄那盆野玫瑰的胡沁薇嗟嘆道。

她回頭白了我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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